第二章-野兽


【资料图】

5

年过去了,扎哈瑞尔在大骑士团的地位越来越高。他与森林里带翼野兽的战斗几乎要了他的命,但同样也造就了他的名声。虽然怪物是被阿玛迪斯兄弟杀死的,但骑士团的高级首领们都知道他的名字,并让骑士团的每个成员都知道扎哈瑞尔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勇敢。死去的男孩们被隆重埋葬,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学徒们走在在成为骑士的道路上,在奥都鲁克的围墙内训练和生活。

扎哈瑞尔花了比以往更多的时间来磨练射术和剑术的技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他绝不会再被野兽摆布,下次他面对卡利班的怪物时,他会毫不动摇地杀死它。

最近一节课结束时,雷米尔大师说:“永远记住,你们不仅仅是杀手。任何傻瓜都能拿起一把刀,试图刺进敌人的肉里。他可能会尝试用剑攻击、佯攻和招架。如果给予一些指导,他甚至可能成为熟练地杀手。但你不能只是于此,你们现在是大骑士团的学徒,但在未来,你们将是卡利班人民的守护者。”

“说得真好,不是吗?”内米尔说着,走到一张休息椅前,拿起一条亚麻布毛巾擦了擦脸。

“确实,”扎哈瑞尔赞同地说,“就像前一百次一样好。”

这节课的时间都花在了掌握内环防御剑法的原理上,两个男孩都因为陪练而汗流浃背。虽然他们之间的荣誉仍然差不多对等,但在他们永恒的竞争中,内米尔似乎又开始占上风了。

“雷米尔大师确实喜欢引经据典。”

“没错,他可能希望我们都像阿蒂亚斯一样,把听到的每句经典名言都记下来。”

“也行吧,为了掌握战斗技巧,我可以忍受偶尔听到几次重复。”

“我也觉的。”扎哈瑞尔同意道。“这样下次我们和野兽搏斗时,就不会这么毫无准备了。”

他们之间陷入了沉重的沉默。扎哈瑞尔懊恼自己不该提起野兽的话题,因为这总是能让内米尔想起他的表弟是如何因为保护他们直到阿玛迪斯兄弟杀死它从而赢得了荣誉和喝彩,而他自己只得到了在医务室修养的待遇。

“你认为那畜生有情感吗?”内米尔问。

“哪只野兽?”扎哈瑞尔回答,尽管他很清楚他表哥想问的。

“多年前在森林里袭击我们的带翼的野兽。”

“有情感?”扎哈瑞尔问。“可能取决于你对这个词的理解吧。我认为那头野兽很聪明,我确信,但它真的有感情吗?我记得阿玛迪斯兄弟说过,对情感能力的真正考验是,一个生物是否有能力规划未来,并利用理性解决问题。”

“那么你怎么想,表弟?”内米尔问。“你认为那个生物有没有情感?”

“我也不知道。我认为人类的大脑很难以异类的思维模式去思考,我只能跟你形容与它战斗的感觉。”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内米尔问。

“感觉它是一只蜘蛛,而我是一只苍蝇。”

哈瑞尔用油布擦拭着枪管,清理着反复射击后的残留物。那把枪的准心开始开始向左偏移,在射击练习中,它让他和其他学徒都失望了。

当他指出武器的缺陷时,军械师骑士只是建议他在下次射击之前彻底清洁枪管。军械师的评论中隐含的欺辱让扎哈瑞尔很恼怒,但他仍然只是一个学徒,没有办法反驳一个正式的骑士。

他压下怒意,礼貌地感谢了军械师骑士,然后回到宿舍拿出清洁工具,仔细清洁武器的每一个活动部件。

他并不指望这有什么用,他怀疑这把武器的缺陷主要是由于它的年代久远,而不是因为枪管里有杂质,因为他对自己的武器盔甲的维护从未松懈。

“军械师让你把武器擦得更彻底些,是吗?”内米尔说,看着扎哈瑞尔生气地坐在他的帆布床上,拿起手枪的另一个部件,开始用力擦拭。

“说的好像是我还没有把它保持得够干净似的!”扎哈瑞尔说。

“谁知道呢,”纳米尔说,“擦擦说不定有用。”

“我把这把枪保持得比我其他任何武器都干净。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那些军械师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你站在他们那边?”

“站哪边?尼米尔说。“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变成了关于立场的问题?”

“算了。”扎哈瑞尔没好气地说。

“什么算了?你讲这话什么意思?”

扎哈瑞尔叹了口气,放下了枪和他一直在用的刷子。

“我的意思是,你似乎很享受。”

“享受什么?”

“你在射击训练中赢了我,”扎哈瑞尔说。

“你是这么想的吗,表弟?”我需要你的枪失灵才能赢你你?”

“不是这样的,内米尔。”“我的意思是…”

“哦,我懂了,”他的表兄说着,从小床上站起来,沿着宿舍的中央向走廊走去。“你不就是觉得自己比我强吗?我现在明白了。”

“不,你没懂!”扎哈瑞尔抗议道,但他的表哥已经走开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扎哈瑞尔知道他应该去追内米尔,但同时他心里也有些窃喜,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愤怒,因为他的表兄很喜欢看着他失败。

他把分歧抛在脑后,忽略宿舍的背景噪音,继续低着头清洗他的武器,专注于让他的手枪像新的一样闪闪发光。

一道阴影落在他身上,他叹了口气。

“听着,内米尔,”他说,“我很抱歉,但我必须完成这件事。”

“我觉得可以等一等。”一个洪亮的声音说,他抬起头,看见阿玛迪斯兄弟站在他的床脚,穿着全套盔甲和白色罩袍。阿玛迪斯把带翼的头盔挎在臂弯里,黑色斗篷搭在左肩上。

扎哈瑞尔把弹匣扔在毯子上,跳了起来。

“阿玛迪斯兄弟,对不起,我以为…”他语无伦次的说。

阿玛迪斯挥手拒绝了他的道歉,说:“放下手枪,跟我来。”没等多久,阿玛迪斯转身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带着敬畏的表情看着这位英勇的骑士从他们身边走过。

扎哈瑞尔整理了一下长袍,迅速跟着阿玛迪斯兄弟朝门口走去。骑士正在快速前进,扎哈瑞尔努力的跟着他的步伐。

“我们要去哪儿?”他问。

“是时候让你在骑士团内部更新一步了。”阿玛迪斯修士说“是时候让你见见塞弗勋爵了。”

弗勋爵。

这不是一个名字:这是一个授予负责守护骑士团传统的人的头衔,一想到要被带到老人面前,扎哈瑞尔就感到神经紧张。

他会不会因为无意中违反了骑士团的规定而冒犯了塞弗大人?也许他忘记了一些古老的礼节,而这些过失将永远毁掉他成为骑士的机会?

阿玛迪斯修士带领他深入到要塞修道院的核心,道路把他们带进了黑暗的地下墓穴,这些墓穴布满了建造堡垒的岩石。他们穿过黑暗的地窖、被遗忘的房间和古老的牢房,一直往地下越走越深。

空气很冷,扎哈瑞尔跟着阿玛迪斯修士走进黑暗,他看到自己呼出的雾气在空气中飘荡。

骑士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的火把,跳跃的火光反射在他们走过的隧道里的岩石上闪闪发光。错综复杂的雕刻装饰着墙壁,描绘了数千年前的战争和英雄主义场景。究竟是谁雕刻的,扎哈瑞尔说不出,虽然每一个都是杰出的创作,但现在早已没有人去看它们。

最后,他们走进了一个拱形的房间,里面有水滴般的回响和橙色的火光。墙壁是用搪瓷砖做成的,它能反射火炬的光,并把数百个蜡烛的火光反射回来,这些蜡烛散布在整个房间里,形成一个宽阔的螺旋形图案。

塞弗勋爵站在螺旋的中心,他的兜帽拉起,罩袍是黑色的,这是骑士团的传统。一把金色的剑从他的长袍下伸出,他粗糙的手指握着剑。

“欢迎,孩子。”塞弗勋爵说。“看来你的同僚们都认为你值得在我们的骑士团中晋升。巨石下面有许多深沟,这些深沟早已被上面的世界遗忘了。这个世界上埋藏着许多秘密,只有智者才可能知道。虽然你对此一无所知,但在这里你将迈出通往知识之路的第一步。”

“我知道了。”扎哈瑞尔说。

“你一无所知!”塞弗勋爵厉声说。“只有了解过往,你才能了解将来会是什么。现在开始绕螺旋走吧。”

扎哈瑞尔看着阿玛迪斯兄弟。“别指望他,孩子。”塞弗勋爵说。“照我说的去做。”

扎哈瑞尔点了点头,开始沿着蜡烛的路径小心翼翼的走着。

“虽然我们大骑士团远不如卡利班的其他骑士团那么古老,但它在其历史进程中也积累了一系列传统。我是骑士团的塞弗勋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扎哈瑞尔说。“被任命为塞弗勋爵的人应该监督这些,并确保骑士团的传统得以保留,并在礼仪和仪式方面提供建议。”

“我叫什么名字,孩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大人。”

“为什么不知道?”

“禁止询问您的真名。”

“为什么?”

扎哈瑞尔停了下来。“我……我不知道,不管被任命为塞弗大人的人是谁,一旦他继承了头衔,就禁止用真名称呼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说的没错。为什么常常是最有趣的问题,但却常常没人问。在哪里,什么时候,怎么做,做什么都只是摆设。‘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你同意吗?”

扎哈瑞尔继续沿着螺旋走着,点了点头。“我同意。”

“我有很多神秘的头衔:密仪大师、真理守护者、密钥之主,或者干脆叫塞弗勋爵。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孩子?”

“不知道,大人。这是大骑士团的一贯作风。”

“没错。”塞弗勋爵说。“一贯作风。不管真正的原因是否已经被遗忘,传统的价值在于它指引着我们,过去让我们繁荣的信念也在现在和未来使我们受益。我已经担任这个职位20多年了,虽然这个角色通常都由更年长老骑士担任,但做为年龄稍浅之人,我被选中是希望能给这个角色注入新鲜血液。最重要的是,我的任务是维护骑士团的习俗,使之成为一种活的传统,而不是让它们沦为僵化的刻板模式。”

扎哈瑞尔听着这个声音,那催眠般的节奏让他放慢了绕着螺旋走的速度。很快他就会站在长者面前,他的步伐周围的蜡烛距离的越来越紧。

“然而我的角色是矛盾的,”塞弗勋爵继续说道。“这是大骑士团里最高级别的职位之一,在很多方面,我作为骑士团传统守护者的角色具有象征意义,但我却几乎没有实权。如果是这样,那么谁才是真正掌握着我们骑士团权力的人呢?在你到达中心之前快点回答,孩子。”

扎哈瑞尔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在他的步伐将他无情地带向螺旋中心的同时,努力寻找那些合理答案。莱昂和卢瑟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候选人,但随后他想起了阿玛迪斯修士曾经说过的话,结果便呼之欲出了。

“是训导大师们,像雷米尔大师这样的人,使骑士团的习俗得以延续。”他说。

“很好。”塞弗勋爵说。“那么我的权利源自何处?”

“您和大骑士团的高级团长关系密切?”扎哈瑞尔在塞弗勋爵面前停下脚步,猜测到。“您的意见能够传达到当权者。”

“非常好。”塞弗勋爵说,他的脸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你的回答的很简练。在这个螺旋的路径中,有太多候选人会不停地嘀咕。”

“我想是紧张吧。”

“的确,”塞弗勋爵赞同地说,“紧张使人变得絮叨,但如果他们能明白沉默的含金量,那会更令人印象深刻。你的简练给了你一种自信的气场,即使我知道你并没有感觉到。”

这说的倒是不假,因为扎哈瑞尔一路上都感到自己的心在胸膛里狂跳,害怕犯错误,害怕自己会在这次考试中跌倒而失败。要么是他的恐惧没有表现出来,要么是塞弗勋爵的视力不好。不管真相如何,扎哈瑞尔欣然接受了老人的赞美。

“谢谢您,塞弗大人。”他说着,微微鞠了一躬。“不过,如果非常说我有信心,那是因为我的导师把我训练得很好。”

“是的,你是雷米尔大师的学生,这就说得通了。雷米尔一直以出色的工作而闻名。你知道他师从萨里恩图斯大师吗?萨里恩图斯大师也训练过莱昂·艾尔庄森和卢瑟。”

“不,大人,我不知道。”

“孩子,要了解传统并理解它。没有它,我们什么都不是。”

“我会的,大人。”扎哈瑞尔答应道。

“也许吧,但我看得出你还有疑问对么?”

“我想…可能有。”扎哈瑞尔承认道,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提出这样的疑问,他说“我不太明白,在这个螺旋之路的对答过程中,我得到了什么。”

“对你来说,没什么,”塞弗勋爵说,“但我们现在对你有了更多的了解。在学徒的每个阶段,我们都必须评估是否继续深化培训,以及是否有哪个学员具备值得特别关注的亮眼表现。”

“我值得这样的关注吗?”

塞弗勋爵笑道。“这不该问我,孩子。这将由别人来决定。”

“由谁?扎哈瑞尔突然鼓起勇气问。

“我。”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充满了力量和权威。

扎哈瑞尔转过身,一个戴着白色连帽罩衣的巨人走进烛光中,他确定刚才没有人站在那里。这个人把他的兜帽拉了起来,但扎哈瑞尔不需要进一步确认这个人的身份。

“大人。”

“跟我来。”莱昂·艾尔庄森说。

莱昂绕着房间的四周行进时,塞弗勋爵退回了阴影里。当这个强大的战士经过他身边时,阿玛迪斯兄弟低下了头,扎哈瑞尔显得有些犹豫。

在听过了塞弗勋爵关于传统价值的讲述后,他是应该逆向走螺出旋之路,还是应该简单地径直跟随莱昂?

阿玛迪斯兄弟说:“你最好快点,扎哈瑞尔。莱昂不喜欢在这样的夜晚等待。”

“什么样的夜晚?”扎哈瑞尔在追赶莱昂的路上问道。

“有启示的夜晚,”阿玛迪斯说。

扎哈瑞尔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从阿玛迪斯身边走过去,急忙追上莱昂,莱昂似乎是在循着他们到达这个地方的路线往回走。他没有说话,而是沿着一条正确无误的路往上走,沿着凿成的光滑通道、粗糙的洞穴和在岩石上凿出的蜿蜒楼梯,他们越走越高,阿玛迪斯兄弟带领他进入深处的地方,而莱昂似乎正在带领他进入天堂。

他们爬进了一个由弧形砖砌成的狭窄圆筒,里面有一个紧紧缠绕上升的螺旋楼梯,宽度勉强够莱昂的肩膀。扎哈瑞尔的呼吸在他的肺里起伏,他的腿在长时间攀爬之后很累,尽管他们走的很快,但莱昂的步伐从来没有动摇过,也没有改变过。

又过了十分钟,扎哈瑞尔感觉到从上面吹来的凉风,闻到了森林深处的芳香,他知道他们一定离塔顶很接近了,最后,在旅途的磨砺下,扎哈瑞尔终于出现在了塔顶。这是一座高耸于要塞修道院之上的宽阔空间,四周围绕着有规则的垛口。这座塔楼细长和高大,对于防御毫无用处,但对于目光敏锐的守望者或占星者来说是理想的选择。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扎哈瑞尔头顶的天空是一个黑色的、完美的穹顶,上面布满了成千上万的光点。扎哈瑞尔望着星空,内心的平静压过了所有的疲惫。

他猜想这是一种源于满足的感觉。多年来,为了成为一名骑士,他竭尽了自己的每一分意志,绷紧了每一根肌肉。今晚,他离实现自己的抱负又近了一步。

“能仰望星空真好,”莱昂终于打破了长久的沉默,说道。“在这种时候,如果需要思考人生,我发现没有什么地方比星空下更适合了。”

莱昂笑了笑,扎哈瑞尔觉得那笑容是如此耀眼。

很明显,莱昂是想让他放松下来,但扎哈瑞尔发现,他几乎不可能像跟其他人一样跟他说话。莱昂太高大了,他的仪态太威严了。所有人都不能忽视他非凡的本性,就像他不能忽视风和雨,或者从白天到夜晚的过渡一样。莱昂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他是人类梦想的典范,一个完美的人,如同第一个新人类。

“净化森林的行动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扎哈瑞尔。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大人,我原以为这场远征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不,快了,”莱昂说,他的额头微微地皱着,尽管扎哈瑞尔不能肯定这是在开玩笑还是沉思。“根据我们最准确的估计,总共可能只剩下十几头巨兽,最多不超过二十头,而且它们都在北部荒野。我们已经搜遍了卡利班的其他所有地区,清除了潜藏的野兽,现在只剩下北方了。这也意味着远征活动即将结束。”

“快了,”莱昂继续说着,“最多还需要三个月。这样卡利班就能彻底摆脱那些巨兽了,顺便提一句,你知道上次因为你协助杀死了最后一个林中巨兽,阿玛迪斯要求把你记录在骑士团的史册,不管从哪方面评估,这也是一只可怕的野兽。虽然阿玛迪斯杀了它,但你应该为你在战斗中的表现感到骄傲。你救了你许多兄弟的命。”

“不是所有人。”扎哈瑞尔说,想起了野兽把帕利安撕成碎片时他的尖叫声。“我没能把他们都救回来。”

“这是每个勇士都必须习惯的,”莱昂说。无论你如何巧妙地带领你的战士,他们总有人会死。

“我活着只是走运,”扎哈瑞尔说,“纯属走运。”

“一个好的战士总是善于利用机遇,”莱昂抬头望着天空说。“他应该适应不断变化变化战斗情况。战争本身就是机遇,扎哈瑞尔,要想取得胜利,我们必须时刻准备抓住机遇。你在与野兽搏斗时表现得很主动。不仅如此,你表现得非常出色,正如典籍所说的的那样,我们不知道宇宙有什么奥秘,也不知道我们未来会面临什么挑战。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我们所能地过我们的人生,并所有事情上都力求卓越。当我们去打仗时,我们应该是优秀的战士。当我们讲和的时候,我们应该优秀的说客。对一个人来说,甘当人后是不好的,我们应该在短暂的生命中过好每一天。”

莱昂突然安静下来,继续盯着夜空,扎哈瑞尔站在他身边。

“我想知道星海里有什么?”莱昂说。“古老的传说中说,那里有成千上万,也许数百万颗行星,就像卡利班一样。据说泰拉就是其中之一。很奇怪,你不觉得吗,每个卡利班的孩子都知道泰拉这个名字?我们把它视为我们文化的源头和源泉,但如果这些传说是真的,那么我们已经几千年没有接触过这个源头了。但如果传闻是假的呢?如果泰拉是一个神话,是我们祖先为了说明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而发明的寓言呢?如果我们父辈的故事都是谎言呢?”

“那太可怕了,”扎哈瑞尔说。他感到一阵寒颤,告诉自己夜越来越冷了。“人们认为泰拉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这一切都被证明是一个神话,我们可能会开始怀疑一切。我们将失去我们的基石。我们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是的,但换个角度说,这也会让我们不再需要对过去负责,让我们自由,现在和未来将是我们唯一的准则。以现在对巨兽的远征为例,那时你还小,扎哈瑞尔,你可能不知道,当我最初提出远征计划时,人们对我进行了激烈的批判、威胁和指责。我常常发现,这些反对意见的根源在于某些早已不受欢迎的过时的传统。传统是一个美好的理想,但当它成为我们未来努力的桎梏时就不是这样了。如果不是卢瑟和他出色的演说能力,我怀疑这个计划是不会通过的。我们今天面临的许多问题也是如此。顽固派和墨守成规的人每一步都反对我们,不管我提出的计划有多大价值。他们总是提到过去,提到传统,好像我们的过去充满了光辉,我们可能真的想永远保存它。但我对过去不感兴趣,扎哈瑞尔。我只想要未来。”

莱昂又停了下来。扎哈瑞尔站在他身边,不知道塞弗勋爵会如何看待这番谴责传统价值的演讲。也许这是另一个测试,一个设计好的测试,看看他是默认莱昂说的话,还是站起来捍卫传统的价值观。

当他望着莱昂的脸时,他发现莱昂抬头望着天空的方式有一种强烈奇怪感,仿佛他对星空又爱又恨。

莱昂说:“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有能力把过去全部抹消。我希望没有关于泰拉的神话,卡利班没有过去的束缚。望向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你就会看到自由,从无到有总是最容易的。后来,我看着星空,我觉得是我太草率了。我仰望星空,想知道外面有什么。有多少未被发现的土地?有多少新的挑战?如果我们能飞上星海,我们的未来将是多么光明和充满希望啊?”

“这样的事情似乎不太可能,”扎哈瑞尔说,“至少目前。”

“你说得对,”莱昂说,“可是如果星星到我们这儿来呢?”

“我不明白。”扎哈瑞尔说。

“真的吗?其实我也不明白。”莱昂说,“但是在星星明亮的夜晚,我梦见一道金色的光,天上所有的星星都降落到卡利班,永远地改变我们的世界。”

“星星降落到卡利班?”扎哈瑞尔说。“您认为这有什么含义吗?”

莱昂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但每当我觉得我与金色的光芒有联系时,它就消失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中。”

接着,莱昂仿佛抖掉了最后一个梦,说道:“无论如何,星星是对我们来说不存在,所以我们要在卡利班上建设未来。如果受到阻拦,那么我们就不会允许它限制我们的眼界。如果我们注定只能在卡利班上生活,而不能进入星海,那我们就会把这个世界变成天堂。”

莱昂伸出一只胳膊,以一个壮阔的姿态扫过阿尔杜鲁克城墙下黑暗森林和树梢的夜空全景。

“这将是我们的天堂,扎哈瑞尔。”莱昂告诉他。“这是我们将建设光明未来的地方。对抗巨兽的远征只是第一步,我们将创造一个黄金时代,我们将使世界焕然一新,你觉得这是个高尚的目标吗?”

“是的,大人,”扎哈瑞尔说,听起来就像虔诚的耳语。

“一个值得我们为之献身的目标?”莱昂问。“我今天跟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年轻。未来将由年轻人来创造,扎哈瑞尔。你表现出了希望。你有潜力成为一个真正的卡利班之子,一个远征军战士,不只是对抗野兽,而是对抗所有折磨我们人民的邪恶。这是个远大的目标吗?”

“是的,”扎哈瑞尔回答。

“好,回答得不错,我会看着你在未来几年的表现,扎哈瑞尔。就像我说的,我认为你有潜力,我很乐意看到你达到目标。好了,我想,你被耽搁得太久了。”

莱昂低下头,好像在听下面森林里飘来的轻微的声音。“我也应该回去了,如果我离开太久,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我在骑士团的地位既是为了在战争中出谋献策,也是为了在骑士团中团结兄弟情谊。”

随后,莱昂不见了,像一个被放逐的影子一样消失在塔里。这突如其来的失踪既不引人注目,也不刻意,因为莱昂·艾尔庄森很早就养成了潜行的习惯,这种习惯只有年轻时独自在卡利班的森林里生活过的人才能体会。

莱昂走了,扎哈瑞尔望着头顶上的星星。

过了一会,他想起了莱昂说的话。他想到了星空,想到了泰拉,想到了在卡利班建立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的必要性,他想起莱昂许诺的黄金时代。

扎哈瑞尔思考了这些事情,他知道有卢瑟和莱昂·艾尔庄森这样的人来指导他们,大骑士团一定能实现这个乌托邦式的未来愿景。

扎哈瑞尔对莱昂有信心。

他对卢瑟有信心。

这两个人——两个巨人——他们的合作只会让卡利班变得更好,他对此深信不疑。

扎哈瑞尔突然意识到,他被赐予了一生中很少有人能得到的好运。没有人能选择自己出生的时代,大多数人都在与他们的父辈所熟悉的时代相似的时代中挣扎,扎哈瑞尔是幸运的。

在他看来,他出生在一个发生着重大变革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伟大事业的一部分,在这个时代,他可以按照自己的理想努力,并希望取得真正有意义的成就。

扎哈瑞尔无法准确地看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无法看到星空中谱写着自己的命运,但他对未来毫无畏惧。

在他看来,宇宙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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